长安某（夜尊X裴文德）
长安某（夜尊X裴文德）
不周山鬼王殿，裴文德赢了。
拼得一身伤，血淌在地上，沿着石板蜿蜒到了缝隙中，掺着妖力的血，开启了异样的机关。赤色法印微微闪现，地板缓缓打开，一座祭台升起。
祭台上伫立着墨色的水晶，以及无数挂着符咒的玄铁链。整个大殿瞬间更加压抑了。
裴文德还有一口气，他不知为何突生变故，可他不能退，若仍有妖孽作祟，死不为惧。
“你的血，不纯”
“谁！无论什么精鬼神怪，都滚出来！”
裴文德撑着刀站起来，只见水晶中有光透过，是一个人的身影，不，也许不是人。他看着铁链的符咒，上面的篆文非他所学，不知历经如何年岁，也许是上古的符文。
“我本是上古山中生灵，也算是个散仙，只因得罪了大神通者，被镇压于此。”
“能用这么多符咒以及玄铁镇压，你说你只是得罪？”
“我犯了大错”
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“思凡”
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“你可知道食精鬼王何以在此处做巢，不过是为了用妖力反噬我精纯的灵力，压抑我的神思，好趁机汲取神力。不然他如何只修炼这些时日，便有如此功力。也亏的你的血不纯是妖力，我才能醒过来。你流了很多血，伤势颇重，但我会救你的。”
音毕，体力支撑不住的辑妖司首领便晕了过去。
醒来时，裴文德起身太急，险些倒地，被一双手扶住，他本能捉住那手腕，一个背摔，把身后人按到了地上，瞬息之间，他感到丝缕软发拂过他的侧脸。被按到地上的人不声不响，裴文德半跪着压着他的双臂，两张脸倒映着对方的眼眸。
他……确实生的如山中精怪，白发丛生但面目神采奕奕，一道血痕在额间，平添几分妖异，然而他的神情十分纯然，彷佛不历人世，不涉鬼途。
“在下可好看么？”
裴文德立刻放开了他。
“你是个男人，有什么好看的。我的伤……已经好了大半，多谢。”
“你信我不是妖了？”
“还需得证，不过你身上却无妖气，你此般，是已破得封印？”
“非也，我虽身醒，却无法冲破封印，只得一缕神思身外化身，借助外力凝结实体罢了，用的还是你所杀死鬼王的内丹。我每日的实体不过三个时辰罢了，余时还是一无形之物，需要…………”，他望向了站着的男人。
裴文德淡漠不语，他知道这散仙大概是要他做什么事，不然何必耗力现身。果不其然，这散仙希望能用这一缕神识跟随裴文德，他想看看他被封印的这几千年，这人世这山间是如何风景。裴文德应了，他无法破解这上古封印，但是带着他还不是难事。
可裴文德没想到，那神识选了他的左眼作为栖息之处，还未来得及后悔，左瞳已变成了银瞳，看上去颇像一块白翳。裴文德心又不悦，神识便哄他会帮着压抑体内妖血，说不定还会彻底清除妖血反噬，裴文德只能作罢，只撕下一块黑布做了遮眼用，他知道这布遮不住那神识，不过遮蔽世人好奇的眼光。
离开不周山时，突如其来
“还未请教，如何称呼”
“辑妖司，裴文德”
“欲得光明，先尊黑夜，我的名讳来历可久了，那要追溯到上古大神时期，那时神农还在，我刚化形不久……”
“名字！”
“夜尊。”
一月后，长安，上元灯节
裴文德不曾想自己回长安第一天就是这热闹的节会。他想了想，把眼罩摘下，唤了夜尊化形。这人间热闹，他该感受下。只是夜尊白发太过惹眼，裴文德便让他幻化成了黑发。夜尊开始不愿，只道，白发好认，黑发与众人无异，到时候人多只怕走散寻不着。
另一人听了只觉好笑，他的眼睛已经给了这散仙，如何找不到，只是小孩子的脾性。
“我能认出来。”
“真的？”
“嗯”
俩人一起在街市并肩而行，一路上，雀跃的那位买了花灯，买了面具，还吃了碗馄炖，冷漠的那位默默在一旁付钱，只在吃馄炖时露出一丝笑容。商贩只觉得性格如此不搭的两人，走在一起却彷佛隔绝了尘世喧嚣，独有一分冷息凝绝其间。
裴文德第一次觉得原来上元灯节竟有这么多东西可卖，夜尊左顾右盼，每个摊位都能停留看看，他很久没和什么人一起逛过这长安繁华了。幼时，母亲带着，他很喜欢出来玩，上元节里，热闹非凡，拉丝的老虎糖人，绵甜的冰糖葫芦，还有那巧妙的灯谜，母亲温暖的手，都是他最爱的。可惜一切都在8岁那样结束了，妖怪作祟，母亲死了，饮下妖血，成了这半妖之人，立誓诛灭精怪，偿还母亲性命和天下安宁。此后，上元节游玩与他无缘，那是辑妖司最忙的时候，妖孽喜欢在人多的时候出没引诱。望着这花灯盏盏，看着夜尊挑选的神情，红色的烛火映在那散仙偏冷的脸庞，回应着眉间血痕，裴文德突然想到了白青青。
不知她，怎么样了……
“裴，裴大哥，是你么？”
身后的声音，令裴文德一颤，他曾经动心，虽然人妖殊途，转身望去，白青青眼中含泪，嘴角却微微上扬，喜极而泣。
“世人谓我恋长安，其实只恋长安某。文德，我终于等到你了。”
白青青想抱一抱自己朝思暮想的人，刚进一步，却被一阵怪力扑来，不得后退几丈。抬头一看，裴文德左银眸，面相狠戾决绝，冷声让她滚，不然刀下绝不留情。白青青不知为何，刚才裴大哥明明不是如此神情，他明明也是念着她的……，扶正自己的发簪，白青青望了一眼这个要杀她的人，离开了。
那妖走后不过片刻，夜尊又现形，裴文德忍住一时之气，只把他推到暗巷，质问他为何占据他的身体做这样的事，夜尊冷笑了一下，只说，当断不断，必受其乱。裴文德不言，叹了口气，欲收扼着夜尊脖颈的手臂，却被夜尊捉住了
“文德，我好看吗”
“你是个男人……”
“我好看吗”
“…………甚好”
“和……”
为及说完，裴文德另一只空闲的手掏出之前买的桃花酥，塞进了夜尊嘴里。顿时安静了。裴文德没说，他觉得叼着桃花酥的夜尊此刻彷佛夜伏的昙花，有些……怜爱……，可是，他占据自己身体的一瞬，完全无法反抗，他……
夜尊默默咽了香甜的酥饼。突然想闻闻他手上是否还有余香。
还未行动，裴文德突然发问，之前他睡着时，夜尊是否也驱使他的身体做事。夜尊立刻否认，只说自己忙着修炼，希望可以延长化形之时，从未做过出格的事，刚刚不过首犯。
裴文德心里不置可否，他想自己该查查以往典籍，看这不周山究竟封印着什么，若是如他所说，自没什么，若是上古恶灵，却不能放置不管，他结的虐该自己了结。
夜尊彷佛知道他在想什么，拂去他衣领上的酥饼碎屑。
“辑妖司大人，你可以看紧了我啊。” 我一路上，可帮了你不少。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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